崇文门为北京九门之一。元代称之为文明门,俗称“哈德门”、“海岱门”。它以瓮城左首镇海寺内镇海铁龟而闻名京都。同时还以税关之苛而使人“望门生畏”。
清代之税关为“户关”(征收百货税,隶属户部)、“工关”(征收竹木船钞隶属工部)两种。且全国共设43处户关。而崇文门为京师地区唯一的户关。其衙址位于今哈德门饭店旧址之上,该衙坐北朝南,在清代显赫一时。设监督正副二人,左右翼监督各一名。均由现任内务府大臣或尚书侍郎兼职充当。并由内务府司员帮办关务。有内务府这个皇家大总管插手。不言而喻,此关自然无疑是肥缺。
既是肥缺,肥水决不外流。凡是能捞到此缺的大员,均是皇亲近族。他们结党营私,利益均沾,官官相护。甚至与最高统治者结成“分肥集团”,其关系网络上挂下连,纵横交错。故而,清一代崇文门可称得上“天子垂青,臣下自安”。
崇文门关设有“例规”。其表现在王妃、太监身上。清朝崇文门关每年为内廷后妃送“脂粉钱”——十万两雪花银。袁世凯及其后历任总统均步其后尘——"率由旧章”。
“内臣盼殊恩,年终崇文门”。此言出自宫中太监之口,即每年年关将近,崇文门关赠银内务府分发宫中诸位“公公”,自然是受贿手短,于是美言于圣上几句,“以醒天听”。
既是肥缺,那么肥到何等程度呢?举两个例子足以说明。乾隆朝权相和珅曾为崇文门关督,“和珅跌倒,嘉庆吃饱”可见和珅肥矣!慈禧太后的胞弟,隆裕皇后的生父桂祥,在袁世凯任直隶总督后保荐为崇文门关总督,任职仅一年便立竿见影。府第翻修一新,欣然云:“后半生总算不愁了。”可见肥得流油’!
上梁不正下梁歪,老猫房上睡,一辈传一辈。崇文门税关在天子脚下有恃无恐,敲榨勒索,习以为常。就是蒙古王公“年班”进京,也敢雁过拔毛,甚至发生敲诈外国贡使事件。至于商贸百姓更是俎上之肉任人宰割,无处伸冤。因此,这个行贿、受贿、分肥之所,欺压良善之关,使人们恨之入骨。日久天长,京师就有了关于崇文门关的歇后语:“崇文门关当差——发了”、“崇文门关的大秤还称不了你”。又因崇文门关私货上税,公货不上税,故而又有“崇文门的大秤一称私不称公”的歇后语。
辛亥革命后,崇文门关仍是北洋政府的显赫肥缺。1924年冯玉祥发动划北京政变”,授意摄政内阁取消了崇文门关,市民无不拍手称快,可称得上是中国税务史上的一件大事。
北京崇文门是元大都的11个城门之一,当时叫文明门。明朝改建北京城,将11门改为9门;文明门更名为崇文门,清朝沿用此名,直到今天。
明清时期,崇文门主要用途有二,一是走酒车;二是收税。
一、走酒车
当年北京城内不许酿酒,城里的美酒佳酿大都来自河北涿州,只要进京必走南路,运酒的车子先进外城的左安门,然后在到崇文门交税、进城。
清朝时京城卖酒的招牌都写着”南路烧酒”字样,什么意思呢?就是说,我缴过税了,我的酒是合法的。清末有一幅叫做《秋江晚渡》的杨柳青年画,画着酒幌,上写”南路”字样,说的也是这个意思。
崇文门的酒税很高,这就逼得一些人铤而走险。一些城外的酿酒小作坊,为了逃税,胸前挂着装满酒的猪膀胱,趁晚上月黑风高时爬过城墙送货,这在当时叫”背私酒”的。背私酒非常险,背酒人用脊背紧贴城墙,双脚、双手扒着城墙砖微凸出的地方,一点一点爬上去,到了城墙上再用绳子滑下去。
老北京九个城门各有各的用途,在这里简单说一下。
正阳门是走龙车的,皇上冬季去天坛祭天,惊蛰到农坛耕地,都走正阳门;宣武门是走囚车的,宣武门外就是菜市口,大伙都知道这是干啥的;朝阳门是走梁粮车的;阜成门专走煤车,因为京西的门头沟是产煤之地;东直门专走木材、砖瓦车;德胜门专走兵车,北方战事多,所以一般走此门,另外也有得胜还朝之意;安定门是收兵之门,还走粪车;西直门专走水车,因为清代皇帝喝玉泉山的水,水车走西直门方便。
二、收税
税收是崇文门的另一个主要功能。明嘉靖三十一年,为了防止北方少数民族的入侵,计划北京城外再筑一道外城,这样原来北京城最南面的崇文门就成为内城门。出人崇文门的官吏商人日益增多,这一带的商家店铺和住户人家也越来越多。清代在城建上沿袭明制,朝廷为了调剂在京满人官吏的收入,特设崇文门税监,作为北京城税收总机关,据《旧京遗事》记载:”京师九门,皆有课税,而统于崇文一司。”
著名学者张鸣在《特权的庄稼》中这样写道:
崇文门税监,……设正负监督各一人,每年更换一次。由各部满员尚书侍郎,以及各旗的正副都统兼任,几乎是人人有份,但绝不能连任。这种职位,原本就是给满大员好处的,自然得利益均沾。当年的崇文门税监,管十几个税局,油水最大的,是卢沟桥、东坝和海淀三关,后来通铁路之后,作为火车站的正阳门关,变得重要起来,成为仅次于总部的大关。每个兼任正副监督的人,到任之时,仅仅第一天去机关点个卯,然后所有的事务,都委派给两个总办和两个帮办,这都是正副监督的私人,各举两个。其他所辖税关的负责人,也都是这些满大员的亲朋好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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